前面曾提到,在一句中,可以同时存在表意和表景两个部分。此时在表意部分和表景部分之间,需要用文字把它们联系起来。
其实连接词就是由意到景的联想纽带,所以首先可以根据不同的联想渠道而采用不同的连接词。
杜甫诗:“片云天共远,永夜月同孤。”“云”和“月”是景,“远”和“孤”是情。“共”和“同”是连接词。这里用的是环境联想,景物和主人翁同处在一个环境中。
有时连接词也可以省略,只将诗人的感情和景物并列。例如:“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。”前二字为诗人情感,后三字为景物,让读者自己去联想二者的关系。
现在需要特别提到的,是可以利用句中主人翁或景物的“动词”来代替意和景间的连接词。在修辞上称为“粘连”,这也是在句中实现意景结合的广泛运用的方法。所谓“粘连”,就是把在一句中用动词把意和景粘连在一起的意思。
利用主人翁的动词作为连接词,而把景物当作动词的宾语的例子很多。如李煜词:“归时休放烛花红,待踏马蹄清夜月。”刘庆霖的诗句:“捆星背月归来早,踏响荒村犬吠声。”“将秋移到乡间过,把月携回梦里圆。”都是。
上述两例中,主人翁都是不出面的,但他却常常代表诗意一方。它对景物的动作自然可以代表诗意和景物的联系了
利用景物的动词作为联系词的,例如李清照词句:“只恐双溪舴艋舟,载不动许多愁。”舟是景,愁是情。而“载不动”是景物“舟”的动词。“愁”成了载不动的宾词。这舟本来是和愁没有关系的,现在却用舟的动词“载不动”把二者粘连在一起了。也就把诗景和诗意粘连在一起,实现了意和景的结合。
又例如说《老干部钓鱼》:“长竿一线钓清闲。”;《村童割草》:“拾得山歌满竹篮”都是利用景物的动词“钓”和“拾得”把意和景联系在一起,用景物的动词来代替连接词,能使“景物”更具有新奇的动态美。
上面所说的引进特定的动词,并使诗意和景物互为主宾的办法,也可以理解为“错配”。中国语文中,主词和动词,动词和宾语,都有固定的搭配关系,而上述诸例就是违反了这种搭配关系。本来是钓鱼,现在钓的却是清闲。拾满竹篮的应该是草,现在却是山歌,这就是“错配”。
再例如“晓来谁染霜林醉?总是离人泪。”说树林被离人泪所染红,就把霜的作用转借给眼泪。这就把主词和动词的搭配的规矩打乱,这也是错配。错配的例子很多,如“诗思排云上碧霄”,“诗思翩翩上素笺”等。
“错配”也能给读者带来新鲜感。
不只是动词可以错配,形容词、量词等都可以错配。本来属于景物的形容词或量词,拿来用在情感上,也能起到使诗意和景物结合起来的作用。如:“一斛明珠万斛愁”,“一湖烟雨一湖春”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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